【刘端端×李承泽】纵使相逢应不识(五十五)

演员×角色,有私设。


(五十五)旨意


最近刘端端其实挺忙,有大量工作要和李承泽商议:比如,既然决定了要彻底介入夺嫡,那么和二殿下的消息互通不能只限于朝堂和商贸这种文绉绉的地方。依刘端端之见,李承泽这辈子是不可能通过正常手段(指庆帝换储)登上皇位的,政变是唯一出路,所以在如何处理与京城内手握实权的将领的关系上,还要早做打算,更别说还有边军、私军、禁军了。


刘端端记得原作里提到,二皇子的门客和势力几乎都是靠金钱收买,这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:能被李承泽用钱拉拢的人,自然也会被别人用钱拉拢去,历史上很多政变就是因为这类人的泄密而夭折,所以说金银财宝有用,但没完全有用。虽然这些年他多少给了些指点,但还不够详尽,日后若有必要,他还得亲自写点方案计划书……


总的来说,他最近就是996社畜工作模式,甚至是全程无偿还得倒贴。在这种情况下刘端端还能分出时间和心神去跟陈萍萍虚与委蛇,只能说出使北齐这件事分量足够重,再加上就是——李承泽最近深夜入宫的次数明显频繁了许多,回来后也只道陛下并未明确说明缘由,这让刘端端有种“山雨欲来风满楼,狗皇帝有坏念头”的危机感,此次拜访也是为了从陈萍萍这里打听一些消息。


——庆帝想要瞒着的消息,只要原作里没有提到,刘端端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摸不着边儿。


但陈萍萍现在看他的目光不太友善,也不知道是在他的身世上查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刘端端悻悻地闭了嘴决定不要直白地问, 只旁敲侧击一下:“如果院长没有异议,一会儿趁天不亮我就去给范闲送这个册子,早点解决后顾之忧,我也好早回二皇子府——这段时间承泽从宫里回来得晚,我能离开得稍久一些。”


陈萍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演,“你是不是想问二殿下晚归的缘由。”


“什么都瞒不过院长。”刘端端笑吟吟地点了下头,“不知院长能否跟我透露一二——总是这般黑夜行舟,我也怕翻了船。”


陈萍萍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便抬手示意影子送客。


“这黑夜不只是京都才有,目光放长远些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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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闲早就知道刘端端会有回来的一天,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。


照例是夜里响起的一阵轻而脆的瓷器碎裂声,范闲打了个激灵,跑到墙边时正好看到藤梓荆倚靠在亭栏上,一脸无语地盯着试图用眼神漂移来撇清关系的刘端端。


“这墙你翻过多少次了,怎么还能踩到坛子。”藤梓荆是真的疑惑,刘端端每深夜来访一次就要耗掉一个坛子,而范闲竟然也没有把这些玩意儿挪个位置的自觉。


“这可是给范闲报信的最好方法了,省时省力低成本,还能不被其他无关人员发现。”刘端端一本正经地给自己开脱责任,“你瞧——范闲这不就来了吗。”


范闲没顾上跟滕梓荆解释,他拍了拍刘端端的肩,感慨道:“我原以为你要在外面待个一年半载,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?前段时间你家二殿下还拿着个暗器来找我兴师问罪,还有,刑部那个倒霉玩意儿是不是你杀的……”


“停停停,这些事进去再说。”刘端端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叙旧上,他见滕梓荆自顾自去了门口守着,才扬了扬手里的线装本,吐槽了一番对方的喋喋不休:“我给你带了礼物,你倒好,一上来就问我这么高机密的事情,是不是在鉴查院兼职审讯的职业病?”


“哪有啊,我就跟你客气客气——不过这是什么礼物?”范闲好奇地接过线装本,瞧着那装潢又调侃道:“是给我带的,还是给你丈母娘带的?”


“看在你帮我看了那么久的店的份上,送你——”刘端端顺口解释到一半,突然发现了前一句话的“盲点”,差点没被空气噎着:“别乱讲话啊,都说了我跟承泽还没到……”


“啧啧。”范闲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,“你要庆幸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录音笔、摄像机,不然你内宅肯定要鸡飞狗跳……咳,别收别收,我不提这个了。”眼看着刘端端要过来收走册子,范闲急忙住了口,道:“你还没回答我前一个问题哎,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出什么大事了吗?”


“春闱过后敏锐了不少啊。”刘端端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春闱果然是历练的好时机,眼前的范闲跟以往相比好像是要更沉稳靠谱一些,“南庆事态变化太快,若是我再晚些回来,恐怕就回天乏术了,最近有一件比春闱更严重的大事,不知道你这边得到消息了吗。”


“——肖恩快要回北齐了,换言冰云。”


范闲刚打算翻翻看那本册子,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,抬头看向刘端端:“林相跟我说过,陛下有这个打算,不知什么时候下正式旨意。这件事在你知道的结局里会对南庆政局有影响?”


“会对你有影响。”刘端端叹了口气,“肖恩——应该还有个司理理,他们回去的路上需要有人押送外加跟北齐交涉,庆帝会安排你去当那个出使北齐的人。”


“?”范闲脸上是一个直白的问号,“这差事为什么派我去,那我要提前做好拒绝的准备,是不是得提前装病告假……”


“没用的,庆帝那种老谋深算的野心家,总归会找到理由逼你,比如不去就不能和你家婉儿在一起,不去就要把你家的书局给查封了之类的。”刘端端无奈地拍拍对方的肩以示安慰,范闲顿时有被这番假设给气到:“这庆国又不是没人了,他老人家是不是有毛病啊,非要让我去?”


“对,我也觉得他老人家有毛病。”刘端端笃定地点点头,但还是解释了几句:“虽然他多少沾点……但安排你去北齐也有利于刷声望值,一番出使历练下来,你的政治生涯就多了代表性履历,也好培养自己的权势——顺便,也好趁这个机会把内库在北齐的经营握在自己手里。”


范闲本能地察觉到了刘端端对庆帝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和怨气,并且这种敌意来源并不是现代人对封建王朝的厌恶。不过他也没多想,毕竟在他眼里,这位老乡可是想扶持二皇子登上皇位的,俗话说得好,“世上安有四十年的太子乎”,更何况李承泽连太子都不是,庆帝自然越早死越好……


“……所以这烫手山芋我是躲不过了。”范闲深吸一口气,决定先不管刘端端和二皇子的这档事,“兄弟,给点剧透吧,之前的我会怎么做?”


“说实话,我不确定你的未来发展会不会和原来一样。”刘端端坦诚地说,现在的剧情已经崩到一种难以言明的境界了,鬼知道北齐那边会有什么新的布置,他指了指桌上的线装本,道:“这个是我——或者说是这个躯体,在北齐这么多年布置下的暗线,有的是闲池阁旧部和骨干,也有外派人员,合同制的……具体怎么用你看着办,他们分工还算明确,你到时候按需联络,只要不是刺杀皇帝要臣之类的大事应该都能帮你办妥。”


“我发现你这个闲池阁很不简单啊。”范闲听完这番话怔了怔,他打开了那本册子,上面用英文+拼音+简体字的方式加密记录了线人的代号、联络地点及暗号,并做好了分类:擅长跟踪追行的、擅长暗杀的、擅长医治的……活脱脱就一个间谍组织名单,范闲哭笑不得地翻了翻,抬头就看到刘端端从兜里掏出各种奇形怪状的接头信物,半张账单、半截钥匙、木雕的小哨子,范闲一边把桌上的茶壶挪走,一边道:“你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,能招揽这么多人还不被发现?”


“我也不知道,我直接过来继承的。”刘端端耸耸肩表示这个问题就跟四顾剑问我剑法怎么学来的一样,“先不管它怎么来的,有用就行。你去北齐一路上肯定有不少意外,确定了路线之后跟我说一声,沿途我看看能不能打个招呼找人帮忙,有他们帮着,你会安全顺利很多。”


“谢啦,兄弟。”范闲用力搭上他肩膀,差点没把刘端端拉一个踉跄,“其实吧,自从你跟我说了那什么命运剧情之后,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穿越这种事,而且是已经知道命运的人穿越。”


“传说中的打破第四面墙?有点像《史丹利的寓言》和《失控玩家》。”刘端端笑了笑,天快要亮了,朦朦胧胧的灰让烛光都暗淡了不少,“可能这只是世界的一个玩笑,故意让我们这种bug出现,增加点乐趣吧。”


范闲看着跳动的烛光,就像要从那明亮的火蕊里看出预示着不安的未来轮廓。


“……这么看来,世界也很孤独啊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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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偷偷出去办事的后果就是,刘端端成功把自己的作息养成了蝙蝠。白天困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,连李承泽起床梳洗去上朝时的动静都没把他吵醒,兀自睡得昏昏沉沉,成功错过了午饭,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,李承泽已经下了朝,似乎正在纠结要不要给他请个大夫来看看嗜睡的病因。


刘端端:对不起,我只是996……不对,007太累了而已。


不过他看着李承泽满腹心事的样子,还是决定隐瞒自己夜晚去做的那些事,温声问道:“承泽瞧着有心事,是朝上发生了什么吗?”


他没忘记陈萍萍临走前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“黑夜不只是京都才有,目光放长远些”,难道是承泽在外养的势力被发现了?


李承泽犹豫了一下,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如果我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,先生愿意跟我一起去吗?”


“承泽要去哪里?”刘端端心里一紧,莫非一语成谶……


“陛下今日下了旨意,要我下江南。”李承泽说,他神色有些郁郁,“要我——彻查工部在苏州的运河造价贪腐。”


哦豁,出大事了。


刘端端就知道,庆帝这段时间频繁叫李承泽过去准没好事,而且每次都聊到夜幕降临,也不知道自家二殿下饿了没有……他之前还在腹诽庆帝是不是成心不让承泽夜里好好休息,现在一听到“工部在苏州的运河造价贪腐”这几个关键字,心里顿时凉了半截。


工部,那是个管工程事项的部门,虽一直被调侃为六部之中垫底的,但上到宫廷建筑、皇陵选址,下到民间桥梁、河流运道,都归他们管,其中能做文章的空间非常大。在现代的时候就有数据显示,公共工程和建筑行业是全球腐败最严重的领域,古代的官办工程自然也不免俗,水利这么重要的民生事项,尤其是苏州的还是掌管商业命脉的运河,朝廷拨下来的款项不会少,那些官场老油条们怎么不可能眼红?


自古以来的贪腐大案主要是派重臣要臣去查,不然御史大夫这个职位是干嘛的,怎么一上来就安排李承泽去?刘端端心中不解,他问:“怎么要让你去,朝中没有其他臣子了吗,都察院也不出面?”


“出使苏州的御史大夫莫名暴毙身亡,还未查出下文。”李承泽答道,这事目前是按着的,朝中几乎有没有几个人知道,但从中也能看出此行的凶险,按理说他不该让刘端端陪他一起冒险的,只是此行恐怕时间不短,他不愿与先生分离。


“连朝廷命官都敢下手,江南不愧是自成一派之地。”刘端端顿时觉得头痛起来,“贪了多少,目前有数据吗。”


李承泽摇摇头,“此番下苏州,就是要查这个。”


“我还是不明白,怎么这件事落到了你的头上。”刘端端越琢磨越觉得不对,庆帝不至于这么好心让李承泽去历练外加拉人脉,要么这事儿有蹊跷,要么庆帝还想再磨一磨这块石头……


“此行也有益处,是个结交江南官场的机会。”李承泽见刘端端心事重重,反倒过来安慰他,“只是不知陛下为何放心让我去江南,此地富庶,得之便是一大助力。”


“江南官场不重要,至少短时间内对我们而言不重要,你在苏州待不了太久,这段时间不够花在培养官场势力上。”刘端端忧心忡忡,但还是提点了几句,“承泽要记住,我们的目标是政变,等夺权以后天下自然会传檄而定,反正在天下人看来,这江山还是你们李家的江山,他们这些官员的饭碗该端的也还得端,效忠于谁都没区别。”


刘端端忽然又有些不安。如果他们要谋逆,更多的布置要放在京都,庆帝这番如此放心地安排李承泽下江南查案,是笃定他不会花大力气在收买地方官员上?


从这种意义上来说,庆帝恐怕已经知道了李承泽要反……


这个念头让刘端端一下子紧张起来,但下一秒他冷静想想这也没关系,历朝历代总归是有人要反的,只要掌握好时机,打个措手不及,一样可以事半功倍。


“这次出行不简单,苏州知州见过你吗?”刘端端在心底盘算起了计划,李承泽摇摇头:“我从未去过江南,自然无从面见。”


“说到江南,我突然想起还有个江南总督。总督府邸也在苏州,他进京时你们见过吗?”刘端端又问,李承泽想了想,道:“这任总督入京时我尚且年幼,如今时过境迁,认不出的。”


“行,我这次和你一起去江南。”刘端端点点头,这样一来事情就有突破口了,“此番出行就不必大张旗鼓,十万大军下江南,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,这辈子别想能找到什么贪腐的把柄。”


李承泽立刻明白了,他神色严肃:“先生的意思是,我们要暗地里查。”


“闲池阁在苏州有商行,对外的商号是‘养怡斋’,可以暂时让他们安排落脚,保证不被发现端倪。”刘端端按了按眉心,回忆着江南一带有哪些人可用,“我们的安排你可以先不透露给庆——陛下,此时下江南他应该给了你一定的调兵权,要跟总领吩咐下去,以免坏事。”


养怡斋在苏州已经开了数年,之前还在刘端端的示意下给明家在苏州的商行下了不少绊子,让对方元气大伤,被闲池阁的人接连吞了几条商线。就目前的势力来看,护住李承泽一行人绰绰有余,只是需要注意别被庆帝察觉出背后的关系链。


若是此行顺利,说不定还能给自家二殿下多积攒一点夺权的筹码。




tbc.

今天码字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之前“如果端端是朝臣”的设定,那岂不是李承泽长大以后,所有人都怀疑庆帝被绿了,笑死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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